006
“接下来还有什么计划吗？”
走出墓园之后，两人到最近的公交车站坐上了公交车之后，正准备回到城里。
“如果我说秘密，你会不会直接走人？”
听到这句话之后，空便站了起来。
“诶诶！你真的要走啊？”
刚刚站起身，澄空的手就抓住了空外套的衣角。所以，空又坐了下来。
“我只是开个玩笑嘛……”
本来应该生气的澄空，此刻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。
“原来，你也会开玩笑啊……”
听到澄空的感叹之后，空也笑出了声。
“是啊，我也很惊讶……”
——多亏了你啊……
“秘密吗……？我很期待。”
“不会让你失望的……吧……”
“原来那么不确定啊。”
007
过了大约两个小时之后，两人在澄空工作的医院那里下了车，而天色也已经完全变暗了。
雪停了，天空格外清朗。
“那么，现在要去哪？”
下雪的时候不会冷，但是雪融化的时候就非常冷了。
空将双手合起，放在胸前，哈了一口气来暖手。
“跟着我走就好啦，时间也差不多了。”
话毕，澄空便向前迈开步子。无奈，空只能跟在她身后走着。
从医院离开之后，两人走到了平时经过的那条街道上。穿过了许许多多装饰着充满圣诞气息的店铺之后，两人走到了一个装饰着巨大圣诞树的广场。
同清早的街道不同，现在的城市充满了圣诞的色彩，到处点缀着绚丽的彩灯，到处都充满了浓浓的圣诞风。
“明天才是圣诞节吧，为什么今天就这么可怕……”
穿过人山人海，澄空抱怨着。
“今天是平安夜吧。不是说，平安夜会比圣诞节更热闹吗？”
空跟在澄空身后，同样艰难地前进着。
“快到了，再走一会儿就好了。”
从人海中走出来之后，澄空在一家蛋糕店面前停下了脚步。
“我们到啦！”
空看向目的地的店铺，感到很惊讶。
“蛋糕店？你要买蛋糕吗？”
还没得到答案，空就被澄空挽着手臂拉进了店里。
不出所料，店里的装饰同街上一样，充满了节日的气氛。充满了与空格格不入的气氛。
这家蛋糕店似乎不是普通的糕点店，而是一家咖啡厅。而且，店里的客人也挺多的，大部分都是情侣。
两人找到了一处空位之后，坐了下来。
还没等空提问，澄空就已经把服务员叫来，要了两杯咖啡与两块蛋糕。
“你来这里要做什么吗？”
终于得到了提问的机会，空自然是不会放过。
“看不出来吗？来吃东西啊！”
“这个我当然知道，我问的是为什么来这里？”
“因为很早之前就已经计划好了，所以就来了。”
空还想要说些什么，但是刚准备开口的时候，服务员就端来了咖啡和蛋糕。
本想拿起咖啡的空，伸出手后滞留在了空气中。
因为他听到了一句话。
“空，生日快乐。”
突然的话语猛烈地敲击着空的内心。
抬头，看向话语的主人。
空本想说些什么，但是声音却堵在喉咙处，发不出声音。或许是过于惊讶，或许是愣住了。
澄空继续说道：
“我知道今天不是你的生日……但是等到了明天，我肯定就说不出这句话了，所以我现在对你说。”
话语再次流入空的内心，伸向空气中的手终于抖动了一下。
空直到这一刻才发现，自己并不是因为惊讶而说不出话来，而是因为感动。
澄空是除了吹子和十汇之外的，但三个对自己说“生日快乐”的人。这也让空彻底明白了澄空今天想要表达的事情——我就在这里啊……
不知不觉，眼前开始模糊，空急忙用手背将这些碍眼的东西抹去，试着平复自己的心情。
“竟弄这些事情，还真有你的风格……”
心情平复之后，空重新将视线转移到眼前的这块蛋糕上。这是一块很简单的奶油蛋糕，虽然用草莓在上面进行了装饰，不过终究是一块普通的蛋糕。
“只有这个蛋糕是不是不满意啊……因为我们只有两个人，买一个蛋糕实在是有点浪费，所以……”
“不会，我没有不满意。”
空拿起放在盘子旁边的小叉子，切下一块蛋糕之后，慢慢地吃了下去。
不出所料，蛋糕的甜度让他觉得十分腻口。但是，却很温暖。
这份甜蜜，同那年十汇买的那个蛋糕不一样。是吃的心情不一样，还是吃的人不一样？或许，都有吧……
“谢谢……”
空发自内心的说了这句话，也得到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。
008
从蛋糕店出来之后，两人到之前澄空喝得烂醉的，离空的家很近的那家烤肉店里吃了一顿真正的晚餐。
这一次，澄空没有喝酒。因为，她很清楚，这次醉了，就再也没有人可以送自己回去了。
结束了晚饭之后，两人走出了店铺。
澄空看了看时间，然后停下脚步，慢慢说出了残酷的话语。
“今天就这样吧，已经十点半了。还剩下一些时间，我还你自由。”
空无奈地笑了笑。
“是嘛……还剩下两个小时不到了啊……”
但是，这份笑容在澄空的眼里显得多么的悲哀，多么的无助。
但是，却又有一丝欣慰与轻松，仿佛如释重负……
“呐，空……我果然还是没有办法……”
虽然嘴上说着要还他自由，但是内心却在呐喊着，咆哮着……
——不要走……不要消失啊……
“我还是喜欢你，不管发生了什么。本以为只要过了今天，只要和你一起见过吹子小姐与十汇先生之后，我一定可以放弃这件事的……但是……”
说着说着，澄空的脸颊上落下了两行温热的泪。
“我还是忘不掉啊！这份感情，怎么可能说忘就忘了啊！”
但是……
“但是又为什么……今天明明说着这种大话，明天一醒来就会忘了……连同这份感情与关于你的记忆全部都……会忘记……”
澄空的心里宛若蒙上一层死灰，没有任何生机，只有心痛。
“或许，我也是吧……”
这句话驱散了死灰，驱散了乌云。
“我一直都很庆幸，自己那个时候做过的唯一一件正确的事，或许就是遇到了你吧……”
空面对这个为自己难过的澄空，还是将心里隐藏的那份不安与感谢说了出来。
“或许和你的感情是一样的，但是我并不懂何为喜欢，何为爱情。所以，我无法确定这份感情的实质是什么。”
何止驱散了悲伤，更是迎来了朝阳。
“你也是一样的。”
空又说了一句让澄空反应不过来的话。
“这是那个时候在车站时我说的话。只有这一点我可以确定。我在你身上早就感受到了，和吹子与十汇一样的，来自家人的温暖。所以，我学会了依靠。”
空走上前去，将澄空脸上的泪水轻轻用手抹去，然后对她笑了笑。
“感谢你，走进了我这个不堪入目的人生。感谢你，这最后一天的陪伴。也感谢你，给予我的无限温暖。”
然后，空便朝着澄空的身后走去。
“再见了，温暖的太阳……”
然后，澄空朝着那背影大声喊道……
009
“空！请你记住！就算我不可能做到，但我还是要说！就算你消失了！哪怕是追忆整个世界！我也会拼命寻找你的痕迹！所以啊！请你等着我！！！”
010
突然，空听到了澄空的声音。
听到这句话，空又一次在别人面前落下感动的泪水，露出了最灿烂的笑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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